【改写版·幽冥判官】
暮春时节的泰山脚下,陈家村的桃花开得正艳。这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落里,近日搬来一位名叫青荷的姑娘。年方十七的她总爱在溪边浣衣,素白的罗裙衬得她如出水芙蓉。村中老人说,这姑娘原是江南书香世家的小姐,父亲因一篇《清平赋》触怒权贵,全家遭难。那夜老家仆拼死护主,才让这位闺阁千金带着几卷诗书逃出生天。如今她寄居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,每日以绣帕换些米粮,那绣绷上总沾着未干的泪痕。
淳朴的村民们从不过问青荷的过往。王婶常送来自家腌的酸菜,李伯总会\"恰好\"多砍一捆柴火放在她门前。直到某个薄雾弥漫的清晨,二十余匹高头大马踏碎了村口的宁静。为首的秦员外腆着滚圆的肚皮,金丝腰带上挂满玉佩叮当。这个掌控着三县田契的土皇帝,身后跟着几个满脸刀疤的壮汉——据说那个独眼龙三,曾在太原府一夜之间灭人满门。
展开剩余72%\"今年虫害严重啊。\"秦员外摩挲着翡翠扳指,眼皮都不抬就将田租涨了三成。人群中的张老汉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,却在龙三阴冷的目光中颓然垂下。忽然一阵穿堂风掠过,秦员外后颈的肥肉猛地一颤。他警觉地回头,只看见晒场上翻飞的稻壳。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青荷,她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,那眼神比龙三的刀锋更冷。
中元节那晚的月光格外惨白。青荷披衣起身时,发现邻家院墙上映出两道诡异人影。他们黑袍上的暗纹像流动的冥河,腰间悬着的骷髅令牌泛着磷火般的幽光。\"戌时三刻,赵王氏。\"其中一人沙哑的声音刚落,卧病半载的赵大婶竟化作青烟穿墙而出,那双裹过的小脚此刻悬在离地三尺处。青荷慌忙后退时,靴底突然硌到个冰凉物件——那枚坠落的令牌上,骷髅的眼窝里跳动着两簇鬼火。
次日深夜,青荷在梦中踏上条雾气弥漫的长街。往来行人皆足不沾地,卖糖人的老叟胸腔竟能看到背后的灯笼。当她看清城楼上\"酆都\"两个篆字时,一个面如白纸的阴差突然凑到眼前:\"新来的?\"青荷正惶惑间,怀里的令牌突然发烫。那阴差见状竟堆起笑脸:\"姑娘这边请,崔判官候着呢。\"判官殿内空无一人,唯有案几上那本玄铁封面的《生死簿》泛着血光。当\"秦世仁\"三个朱砂字映入眼帘时,青荷浑身发抖——这个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,寿数竟被涂改成\"阳寿百载\"。
她抓起判官笔的瞬间,砚台里的墨汁突然沸腾。笔尖划过之处,秦员外及其党羽的寿数统统化作\"卒于丙寅年四月初八\"。恍惚间她看见父亲临刑前将墨盒塞进她衣袖:\"荷儿记住,笔墨可诛心...\"
翌日县城炸开了锅。秦员外暴毙时正在喝鹿血酒,七窍流出的黑血把白狐裘染成了绛色。更奇的是他那些爪牙,有在赌坊突然僵硬的,有逛窑子时突然栽进澡盆的。百姓们偷偷焚香告慰枉死的亲人,却不知地府此刻正上演着更惊人的一幕。
判官殿内,青荷的素衣在阴风中猎猎作响。崔判官看着被鬼差按住的秦员外,突然抚掌大笑:\"好个以笔为刃的丫头!\"原来这半月来,秦家重金豢养的阴阳先生买通鬼吏,趁判官赴蟠桃宴时篡改了生死簿。那团污墨下原本写着\"四月初八,腰斩于市\"。
当牛头马面的铁链锁住秦员外时,崔判官将一支朱笔别在青荷鬓边:\"可愿做我酆都第一位女判官?\"殿外忘川河泛起涟漪,倒映着她决然拾起判官笔的身影。从此地府多了位爱在朱砂里掺胭脂的判官,而陈家村的桃树下,年年清明都会多出几坛村民偷偷供奉的杏花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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